[在我們的生活中出現諸多不順的時候，大家總是會說，如果當初我沒怎樣怎樣就好了，如果當初我沒怎樣現在也就不會如此淒涼痛苦了。你怎麽知道，如果當初你沒走這條路就會獲得幸福？或許，會遇到更大的挫折與磨難呢。

我們的全部的選擇就是我們已經註定了的命運，往事不可追，但是我們去可以好好選擇以後的命運。

——節選自章瑜日記]

“瘋子！”陸朝顏咒罵道，“你就是一個瘋子，來，告訴我們，是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，還敢在這裏撒野！”

“對，我就是瘋子，一個你們這些人根本無法理解的瘋子！”小何緊緊地抱著懷中的筆記本，忍不住地仰天長笑起來。

“心理變態的人都是受到過刺激的，你是受到過什麽刺激？失業？但是看起來你還很年輕，應該不至於失業。哦，我明白了，那就是失戀或者是被人欺負，被家裏人虐待了？真可憐呀……”

平常的劫匪，劫財也好劫色也好，都是為了達成自己的某種目的，但是還是要活命的。利用劫匪本身的求生欲望，警察在營救途中才能有機可乘。但是，倘若真的遇到不要命的亡命之徒，他連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了，營救就會困難許多。

比如現在。根據陸朝顏的有限判斷，他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反社會人格變態。對付變態，就要用特殊的手段。因此她想通過語言刺激，分散他的主意力，從而讓卓銘川有機會奪去他手中的電腦。

卓銘川會意，餘光對準年輕人手裏的電腦，時刻等待著伺機而動。

“你們不要枉費心機了，”小何無奈的聳肩，更加謹慎地護著護著手裏的電腦，“你是影響不到我的。”

卓銘川依舊鎮定如山，思索著是否能從這人身上發現一些弱點。

“銘川，少跟他廢話。“陸朝顏細眼睨著他，冷冷的目光之中似要結出一朵妖冶的花來，惡狠狠道：“去搶他手裏的電腦，大不了，我們所有人同歸於盡。”

陸朝顏當然不是想真死，只不過是想著分散他的註意力，不過，她是真的鎮定自若，並沒有感受到深深的恐懼。

好像，只要有卓銘川在，她的安全感就在，就不怕被任何人傷害。

“好啊，小姐姐，有骨氣。”小何真正讚賞地說道，說著視線不覺便落到了喬夕身上，纖細瘦弱的軀體在粗繩的捆綁之下，愈顯嬌嫩，精致的臉上已布滿淚水，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，此刻正驚慌地望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。

嗯，卓銘川果然還是很有眼光的，如果自己是他，同樣也會喜歡清冷聰慧的陸朝顏吧，而不是那個長著一張精致的小臉，如紙燈籠一樣，一吹就破的美人胚子，喬夕。

“小姐姐，”小何繼續這樣喚她，眼中的笑意更盛了些，“但願，過一會兒，你也能這麽有骨氣。”

不給陸朝顏和卓銘川任何思考的機會，小何匆匆後退一步，緩緩舉起手裏的的電腦，冷笑說道：“卓銘川，我想你肯定知道的，整個工廠，都被我所控制了。你看到兩位陸小姐頭頂的管道了嗎。”

陸朝顏被捆綁著，自然是看不到自己頭頂的狀況，但是她卻能看見，在不遠處的喬夕頭頂上，和圓柱盤桓在一起的，是一條不知什麽材質的細細的管道。一種隱隱的不安，開始在她心中緩慢的發酵。

“我奉勸你一句，你現在收手，或許還有一條活命。但是，”卓銘川眼中的銳光變得鋒利起來，“我知道你不怕死，死並不可怕，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活著。你敢動我在意的人，我就讓你若所在乎的一切墜入無窮的地獄。”

小何有過一瞬的呆怔，但是，很快，他臉上那僅剩的猶豫也消退而盡。不可能的，他做了完全的準備，卓銘川是查不出這事和宋宛有關的。如此想著，適才微微不安的心也鎮定下來。

“卓銘川，先別說著讓我下地獄了，我先送你下地獄！”說著他瞥了一眼自己的電腦屏幕，緊接著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，“你的那個助手，現在正在試圖沖破我得防線，看他水平很厲害嘛，所以，我要速戰速決了。”

小何再次後退一步，時刻準備著自己的計劃。

“是嗎？”卓銘川的手再次緊握成拳，臉上的陰鷙之色壓迫著年前的年輕人，他於不動聲色之中，帶著讓人震懾的魄力，“那倒要看看，到底是你的手指快，還是要我的拳頭快。”

“怎麽？”小何驚訝又好笑地看著眼前盛怒的男人，“你以為，我是要和你們同歸於盡嗎？我有那麽無聊嗎？我就算再不濟，也不至於拿人的生命開玩笑呀。”

不止是卓銘川，就連陸朝顏心裏，也長舒一口涼氣。

“我不過就是……”小何一頓，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，“想要他們其中的一人毀容而已。”

“什麽！”陸朝顏大驚，此刻的臉上寫滿了慌亂與不知所措，“你這個瘋子！”

“我告訴你，你敢亂來一步，我立即扒了你的皮！”卓銘川沒有開玩笑，他擔憂陸朝顏和喬夕，猩紅的雙眼刺向不遠處的年輕人，似是淬了毒。

“哈哈哈哈，恐怕等不及你扒我的皮，卓總就傷心過度而死啦。”小何說著話的工夫，左手不經意地點了一下電腦鍵盤，接著便把筆記本屏幕蓋掩，很是隨意地丟落在一邊，他的笑越加得意了，“卓銘川，你知道我剛才按得是什麽嗎？哈哈哈哈，是她們頭頂管道的驅動機關。”

其他人來不及思考，只聽見我“咕咚，咕咚，咕咚”的陣陣流水聲傳來，陸朝顏心裏最後的那根弦，陡然緊繃起來。

“卓銘川，我知道你很厲害，又是書法家，又會做生意。玩弄藝術與金錢，那是你的本事，但是在這個破舊的工廠裏，術業有專攻哈哈哈。我想設計怎樣的機關就設計怎樣的機關，而你，無能為力……”

小何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，一陣急促的風就朝著他襲來，在他還未看清到底在發生什麽時，下巴處便傳來一陣骨頭錯位的聲音。他驚叫一聲，緊接著，胸腔之處也傳來一陣奇異的響聲。他知道，他的肋骨已經1斷了好幾根。

痛嗎，當然痛，痛得全身都在發抖，身體裏的每一處都在冒冷汗。可是，痛感更能讓他清醒，更能讓他感覺到，自己此刻的存在感。

“開關在哪！”卓銘川從地上拽起他的下巴，近乎癲狂，”我問你開關在哪！”

小何笑了，一絲絲鮮血從他口中流出，聲音虛弱，讓人聽得不是十分真切，“沒有開關。等兩分鐘後，會有硫酸，從她們的頭頂淋下，像是洗澡一樣，是不是很有意思？”

硫……硫酸？

這下，陸朝顏驚恐地睜大雙眼，對耳旁聽到的一切感到難以置信，被綁著的雙手，也微微顫動起來。

再看喬夕，沒有血色的一張臉已經不單單是煞白，因驚恐，原本嬌俏可人的一張臉上此刻泛出絲絲蠟黃色。她臉上依舊掛著淚，輕泣的口中，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
卓銘川再次舉起拳頭，剛要落到地上人的身上，卻聽他說：“打死我，你一個都救不了。”

“說！快說！”卓銘川咬牙切齒，發自內心的恐懼與憤怒讓他看起來像一頭廝殺成性的雄獅。

“看到她們每人身後的柱子上有一條細繩了嗎，呵，在硫酸潑落之前，拉一下，便不會再有事。”小何虛弱地說完這些話，又有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。

卓銘川放下拽著他身體的手，半信半疑地瞪著他。

小何自然是知道他所疑惑點在哪兒——他費勁心急的把這兩人弄到這兒來，不惜連命都不要了，甚至不惜在這座廢工廠內設計了一套獨屬於他的網絡系統，怎麽可能就這麽簡單的能把兩人救出去？

“你的時間可不多了……”小何笑著提醒道。

“你最好別耍什麽花招！”卓銘川從他的身上跨過去，就近走到陸朝顏身邊，剛要提手拉下她身後的繩子，只聽見地上躺著的年輕人似“是看戲一般咯咯笑起來。

“難道你真以為，游戲就這麽簡單嗎？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卓銘川原本就有幾分遲疑，聽見他狂妄的笑聲之後便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。此刻，那個人雖殘廢一般趴在地上，自己雖毫發無損地站立著，但是他是主動的，而自己是被動的。卓銘川啊卓銘川，原來你也有今天嗎，看著自己最重要的兩個人受到傷害，而自己卻無能為力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小何的笑聲依然在空蕩蕩的倉庫中回答著，“怎麽可能那麽簡單哈哈哈……”

卓銘川暴怒至頂點，一腳將地上狂笑的那人踢踹到十米開外，他飛奔過去，修長的腿立在他身體兩側，俯身拽住他的前襟，目眥欲裂，眼中似是要噴出火來，他在一字一頓地說：

“我再問你最後一遍，機關怎麽破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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